[刺客列传/双白] 画地为牢

这篇小齐的心境分析描绘的太好了!!我想哭!!!

总觉得小齐背负隐忍太多,然而他是自愿的,甘之如饴


榛果杏仁巧克力:

23集“你还是要走吗?”“救命之恩,唯以命效之。”回忆杀,盯着齐之侃皱着的眉心,标题这四个字突然蹦进了我的脑子。

可是拖了一个月我都迟迟不敢下笔,到了今天这篇文从时效性来说已经毫无用处。

但是不写下来在心里总是个执念,现在执念去了,不论还有没有用处,都挺好的。

不是BE

齐之侃视角。

强烈建议看这篇文之前先看一遍回忆杀。指路→23集 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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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天幕逐渐被光染亮,云层过厚显不出太阳,清晨时分的一片惨白便成了这潦草树林的背景色。

齐之侃几乎是本能地挡到蹇宾身前,将面前的两个刺客一剑封喉。

他花费了几个微秒把脑中轰鸣作响的所有混乱思绪尽数压下去,同时尽量不为人察觉地深吸一口气,将胸中涌动的气血平复下来。清晨野外的冷风像刀子割着他的肺部,连带着那跳动的比以往快许多的心脏都被扯得生疼。

然后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身看向蹇宾。也许他并没有真的鼓足勇气。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留给他冷静思考的时间少得可怜,更何况一旦牵扯到蹇宾,他的想法就简洁明了的像一条直线。

 

他试图离开,蹇宾挽留地追上来,遇到刺客,他护着蹇宾受了一剑,蹇宾当即来不及思索也护在他身前受了一剑,他杀死了刺客。

一条逻辑明确简洁明了的直线。

他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就算没有这猝不及防的一波刺杀,他原本向蹇宾阐明自己非走不可的理由并让蹇宾心口俱服放他走的希望就十分渺茫。而如今蹇宾为他受了一剑,他如何再能走?视线再稍稍向远移一下,他看见自己一步步走进风云诡谲的朝堂和勾心斗角的算计,天玑大殿的门口向里窥去黑得宛如实质。

而这惨淡的未来只不过是将纸上的直线染得模糊不清的一杯水。真正让直线变成纠结混乱的线团的,是更加难以启齿的,藏在齐之侃心底密室里的上了锁的盒子里被漆封住的信封里的一个秘密。他这辈子最隐晦也最明显的一个秘密。

 

有那么一个瞬间,齐之侃甚至觉得自己是故意放任蹇宾受伤的。那人挡在他身前,不甚宽厚的背影他这几年作为侯爷近侍已经瞧得十分熟悉,这种熟悉安心并掺了些难以言喻的情愫的感觉使他本就因腰伤疼得抬不起来的胳膊更加绵软无力。可他扪心自问,若是当时强提一口气伸出手去,蹇宾是极有可能躲过那一剑的,接着待安全下来之后,虽然困难,但他未必就不能说服蹇宾放他走。

可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是不是真的想走。

他只是知道自己应该走。

 

捂着小腹平复呼吸的蹇宾额头上净是疼出的冷汗,脸上带着点失血的苍白,漆黑的瞳孔执着地盯着齐之侃带出了他心里的一点愧疚。齐之侃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心疼,那一剑带出的血在蹇宾纯白的衣襟上染成一朵滚烫盛放的花,花枝上的暗刺将齐之侃藏不住的秘密戳得满目疮痍。他原本就见不得蹇宾受伤,此刻更是慌张着撕了自己的衣服去给蹇宾包扎,手环过蹇宾身体时,他在决意离开后最后一次带着眷恋随侍蹇宾身侧时悄悄铭记的属于蹇宾的檀香气味,如今扑了他满怀,他便也没来得及在浓重的自责和难受中阻止自己产生的那一秒的愉悦与庆幸。

 

罢了。齐之侃心想,便最后再放纵自己一次。离了那人回到山林里,原本也不会再是遇见那人之前的山林了。

 

铸剑是个磨炼心性的活计,齐之侃作为隐居山林的铸剑师,原本过着极为清心寡欲的生活。

晨起,伴着树叶被微风摩挲的湿冷声音和空旷宛转的鸟鸣,齐之侃练剑。

过了午时,余光里映着错落有致的一片翠绿安静的竹林,齐之侃跪坐在院中央煮茶。

进山林拾柴,顺着淙淙水声沿溪边向下游走,取水时偶然有小鱼撞上他的指节,拨弄一下又迅速地游开去,溪水入嗓便是清冽的心旷神怡。

毫无欲求,便是一日日平淡重复地活着,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像一碗白水。

 

结果他遇到了蹇宾。数十年如一日以一个平缓的频率跳动着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起来,血液开始燃烧,胸腔嗡鸣着带着些疼痛,却终于让齐之侃体会到了欢喜愉快等一系列给人类带来快感的情绪。

这碗白水因为蹇宾沸腾了。

他随着蹇宾入侯府,给蹇宾当了几年的侍卫,全然出自自愿。他管蹇宾叫“君上”,管他自己叫“我”。他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这称呼其实是蹇宾对他的纵容。第一次有人对他张口闭口的“我”字皱眉时,他毫不胆怯地一眼瞪了回去。因他随侍蹇宾身侧,既不图丰厚的薪酬,也不图有朝一日官爵加身,只是想待在那人身边罢了。他都已顺了那人的心意唤他作“君上”,自称如何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蹇宾不是都没在意吗?

 

 

蹇宾不是都没在意吗?

 

随着时日渐长,这个简单认知之下的深意轮廓愈发清晰。他开始意识到了蹇宾的“尊”,虽然并未觉得自己是那对应的“卑”,可偶尔不想让蹇宾因他为难时,心下却也生出些没来由的忐忑。而蹇宾拍在他肩上的手将一切局促慌张尽数消去,蹇宾对他说,你从来都不是那“卑”的。

齐之侃的骄傲回来了。可若侯府上下都认为他不过是个卑微的侍卫,蹇宾却毫不在意他不守尊卑……

齐之侃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直到他自己学会了人类的这种情感。他也终于不再任性地开始正视起蹇宾是天玑的侯爷,而他是个无名无姓的山野之人这一事实,那炽热的感情还未来得及表露出分毫,便被齐之侃理智地藏进暗无天日的心底成为他此生最大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应有任何被朝臣知晓的可能,它对蹇宾毫无益处,尤其是当他明白蹇宾也对他怀揣着同一个秘密的时候。

而且,对蹇宾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秘密。加倍糟糕。

 

于是齐之侃想逃,齐之侃逃了,齐之侃又自发自觉地掉入了陷阱。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拒绝得了蹇宾呢?尤其是在他原本就不想拒绝蹇宾的时候。

可他现在是有秘密的人了,虽然放纵自己继续跟随着蹇宾,却再不能如以前那般任性妄为。

“就为了这一刀,你便跟我生分了?”

蹇宾不解。

可齐之侃心下清明,他要继续随着蹇宾,这便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天玑侯不会自我约束,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达不成的。他便得自我约束,恪守君臣礼节,不能给朝臣留下可以左右蹇宾的话柄。他的秘密若是为人知晓,他若是不对自己加以约束,蹇宾早晚会陷入一个难堪的境地。他怎么舍得。

 

齐之侃本是山野之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可他为了一个人,为了守一个秘密,画地为牢,毫无怨言地将自己圈进了天玑的朝堂制度中。

从此再也没有了“我”。只有“属下”,“臣”,“末将”。

 

 

蹇宾通常会先斜斜地瞥他一眼。待他心里一跳,既期待又害怕着蹇宾这一眼的内涵时,那人便转过身来正对他,一双美目直直瞧进他眼里,原本习惯了的威严面具不自知地悄悄落下,未开口前嘴角就先带了笑。

“小齐。”

他整个人便飘在了柔软的浮云之上,大脑一片空白,心尖却麻麻地痒起来。

“小齐为何离本王那么远?”

齐之侃从云端坠落,压着心底躁动不安的雀跃欢喜,所有像从前一般随意地触碰着蹇宾,带着畅快笑意回话的渴望叫嚣着,在齐之侃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中刻下蹇宾话里的暗示。而齐之侃死死定在原地,躬身下去。

“属下只是王上的侍卫,自然是跟在王上的身后。这个距离,刚刚好。”

蹇宾嘴角的笑意没了。齐之侃一秒分辨出了愉快的笑和强颜欢笑的区别,如一盆冰水冷却了他滚烫的身体,他的手握上了无形的牢门,不敢去看门外挫败地收回钥匙的蹇宾。

 

可既然蹇宾是让他既欢喜期待又彷徨害怕的。

他也从未想过对方会将一国的上将军之位都拱手送出。他三次惶恐地躬身说属下受不起,蹇宾竟三次都轻描淡写地挡了回来。蹇宾要给他拜将。连带着国师和满朝官员的拥趸,试图证明自己是多么势在必得。

他退一步,蹇宾便要进一步,拿更多的好压得他招架不住,心下却还在疑惑担忧着他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为什么要与自己生分。

蹇宾究竟为何要对他这么好。他心下叹息,明明那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他隔着一点距离瞧着,听着对方喊一声“小齐”,他就已经心满意足得很了。可蹇宾不是拿随便什么小玩意赏赐给他让他心思起伏。蹇宾把自己能给出的最大的荣耀眼都不眨地递到他手上只为他能开心一点,这叫他如何不惶恐失措,不觉得他的秘密一日比一日更无处遁形。

蹇宾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啊。

 

齐之侃对这示好所能做出的唯一回馈,就是用一腔热血为君酬天下。

他披甲坐镇军中,所有的紧张胆怯都被死死压住,出口的话端得是狂妄无边。

“兵分三路,十日之内,拿下天枢这五座城池。”

紧紧勒住战马躁动不安的鼻息,拔剑出鞘时齐之侃自己其实都没有多少底气。他试了几种方法都没能缓解自己初次上战场的紧张不安,握着缰绳的手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手心里尽是黏腻的冷汗。

然后蹇宾的影像映入他的眼帘。

对方正在给他披甲,撩起他的头发时,指腹不经意地扫过他后颈上的一块皮肤,轻柔又温暖。蹇宾认真做事时总会不自知地抿起好看的下唇,垂着眼一副严肃的神情,等把铠甲调整舒服后,睫毛无声地在空气中扫出一道痕迹,漆黑的瞳孔里映出齐之侃自己的面庞。

他冷静沉着地挥起了剑。

 

班师回朝的前一晚,齐之侃坐在营帐中,就着昏暗的烛光摩挲着蹇宾写给他的信。密密麻麻地说了一大堆,齐之侃却只从中看出了六个字。

 


小齐,我想你了。


 

他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半个时辰前侍卫最后一次进来给他换过茶水,此时杯中早已凉透了。营帐内外都静得很,守夜的士兵到了此时也失去了闲聊的意愿,偶然有火堆里未干透的木柴炸开的噼啪声,混着蟋蟀的喊叫也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也在想蹇宾。想他得知自己五日内连下五城后是如何带着欣喜提笔写信,想他此刻是否已经入睡,或还勉力撑着想再多批阅一会奏折,想自己明日就终于能见到他了……

齐之侃纵容自己在脑子里描画了一下他入宫觐见的画面,蹇宾迎上来拉住他,两个字温柔而缠绵的从那薄唇里飘出来。

“小齐。”

齐之侃难以克制地颧骨上扬,砰砰砰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营帐里格外清晰。

 

离王城愈近一分就愈带了一分急躁与期待,到后来齐之侃将一众事宜交与手下,牵了两匹马独自疾驰起来,直到入夜把缰绳扔给宫门前的侍卫,踏上宫殿前的台阶时甚至忍不住小跑起来,二十余斤的甲胄在他身上仿佛轻若无物。

他在殿前顿了身形。将全身躁动的气息都沉淀下去,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方才周全妥当地踏进殿门,脑中描摹千遍的身影在他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压在心底的欢喜狂热急躁也随着他的步子逐渐消失殆尽。只剩温柔熟悉的暖流熨帖地淌遍全身,齐之侃在平静喜悦的安心中跪了下去。

“末将见过王上。”

倚在榻边的那人一如他想象那般急急迎上来,双手温柔地覆上他的手腕。

 

“小齐。”

 

 



齐之侃有一个秘密。




他爱上了蹇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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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一段毫无意义的西皮脑的意淫。

蹇宾挽留齐之侃的那一夜,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有感情吗?


齐之侃:

喜欢你,所以送你回家,跟你进府,给你当侍卫,随侍你身边,好几年。

爱上你,所以要走。怕再留下去会对你做什么,怕再留下去你会做什么。只有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结果,没有我的未来不存在任何变数,你可以毫无阻碍地做你高高在上的天玑侯。

可是蹇宾不愿意放手,他却也不争气地舍不得。他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留下来,却将自己约束的更紧,恪守君臣礼节绝不给大臣落下话柄,也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做什么非分之想。

可他觉得蹇宾对他太好。何必呢?齐之侃疑惑。明明蹇宾什么都不做,能看见对方的背影听见对方的声音,他就已经欢喜的不得了。蹇宾封他为将,给他赏赐无数,对他亲昵宠信。这给齐之侃守住心性,不对蹇宾表露出款款心意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可是齐之侃不敢也不能表露,因为他的爱对天玑的君王来说是一桩麻烦事,两个人心中都有爱,总得有人做清醒理智的那一个。所以齐之侃对蹇宾对他的好愈发惶恐。


蹇宾:

蹇宾爱他。但是他对齐之侃的爱还停留在一个储君对喜爱事物高高在上的层面——我爱他,他必须是我的。

蹇宾对他的爱也比不上自己对权力的热爱。他多么聪明,给齐之侃拜将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说,只说“本王总想把最好的留给小齐”,可齐之侃自发自觉地替他站到了国师对立面的明处,自发自觉的以一个武将的思维替他排所有忧,解所有难。

蹇宾两次着黑衣。他给齐之侃拜将初衷只是想讨好他,可是一国的上将军,和不明人士私传隐秘的信件,他还是生疑了。←政治脑。

“小齐,不如你离开吧。” 在天玑局势危急,蹇宾焦头烂额之际,他放他走。蹇宾对齐之侃的爱终于完成了升华。←恋爱脑。



两厢情愿,先后赴死。

我毫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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