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裘光】从永巷送别谈裘振陵光的感情相关

看到太好的分析只有默默赞同而无话可说

谓雨:

感谢 @榛果杏仁巧克力 的回归,在她的激励下我决定填上这个坑。


我一向认为永巷一幕是裘光最经典的场景之一,上一篇分析(后面提到的上一篇都是这篇)中基本避免了讨论永巷,就是因为这一段相对来说蕴含的情绪更多,更复杂,一时难以理清。

先来说说为何裘光这一幕的情绪如此复杂:

裘振与陵光,是朋友,是竹马,是君臣,是本应该携手共进退不离不弃的两个人,却平白隔了家仇,让他们再难以私交层面的亲密态度相处。陵光出于种种原因让裘振来自己身边做近侍,裘振如果不忍耐,长此以往必然会出事,而裘振都忍了,没有爆发出多余的情绪,以君臣之礼隔开他们的距离,(多说一句,这里是裘光两人心理距离最远的一段时间,也许在裘振埋伏啟昆帝身边的时候他们对彼此的关系还会缓和一些,至于裘振归来以后,一方拼了命也要保住对方的声誉,一方思之如狂念念不忘,感情只有上升,他们的心隔得最远的时候都没人能撬墙角,以后怎么可能会有),而仇恨并没有得到缓解。

说到这里又引出一个问题,裘振到底恨不恨陵光?有人说裘家被抄是裘老将军的决定,不应该怨恨陵光,也有人说臣子为君主牺牲是本分,裘振没必要恨陵光。由于原作信息的欠缺,我们不知道当初的详细情况,我能肯定的只有这件事给裘振带来了无尽的纠结,而要说不恨的话,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虽说裘振是国士,但他毕竟也是人,七情六欲摆脱不掉的,我认为他对陵光有恨,但是被他身为将门的忠诚掩盖了,在这个过程中他对陵光有多少个人感情来指导他做各种事都很难说,他在拼命压抑自己的私人感情,转而用君臣之礼,忠于国君的规范来要求自己,而他个人感情的展露则很少,一次在大典上见到陵光情不自禁上前,一次就是在永巷了。也许还有临死以前的“惟愿吾王长享盛世”,是他作为裘振本人而非裘将军的儿子,陵光的死士而说的。



话说回来,两人问题始终存在,只是一直被压抑着。

反观陵光对裘振,有愧疚,有小心翼翼的讨好,但在裘家被抄没后直到裘振离开天璇,陵光都不敢向裘振提及裘家被诛这件事,他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问题被堆积,而且还是他们长久以来一直不敢触碰的问题,在一个巨大变故的转折点,被提了出来。也就是说,这一段的中心,甚至此前裘光两人感情的中心,就是陵光问出的半句“当年本王下旨抄没了裘府,你可还……”

此前,他们有着无数个平淡的昨天今天与明天,仇恨似乎可以被无限延后,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每一天都很寻常;而这以后,未来扑朔迷离,等待着他们的是漫长的别离,甚至有可能是生死相诀。我不知道“裘振可能会死在这次任务里”的念头陵光有想过多少,但他肯定想到了,对这种情况的忧惧,以及长久压抑的顾虑,都在迫使他开口问出“你可还……”

你可还什么?你可还记恨本王?你可还不能释怀?你可还……

然而裘振摆摆手,阻止了陵光说下去,这里也很耐人寻味,为什么裘振会阻止陵光开口,是出于不想刺痛陵光,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不想打破表面上的安稳,还是觉得问出口也没有用?


在这里我们分析一下陵光的感情:

我们可以看到陵光也是矛盾的集合体,作为君王,他野心勃勃,想要以一次刺杀来除去自己夺得天下的绊脚石,然后说给裘振:“本王现在有一个难题,需要心腹之人去办。”“本王思来想去,将这个难题交与你,本王最放心。”“本王想在啟昆帝身边安排一个细作,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怎么,你怕了?”看起来都是一个君王软硬兼施让自己的臣子去替自己办事,先哄他是自己的心腹,然后夸他能力强又忠心(本王最放心),然后舍你其谁(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当裘振流露出迟疑时,接上挑衅“怎么,你怕了?”


可作为陵光,作为裘振的竹马好友,对裘振怀着歉意的陵光却也同时呈现:“如果没有机会,你回来便可以了,本王不怪你。”与前面的坚决截然不同。加上夜里送别这一段,几乎都是他自己的情绪流露。“本王……本王想来送送你……”“你可还……”


陵光有两种形态,作为君王的那一面,就是前者,我们就称其为朱雀形态好了,另一种是作为陵光自己的那一面,就是后者,我们就称其为悲哭形态好了,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哭包。

其实陵光自己的属性并不是悲哭,这是他作为自己对裘振流露出来的态度,从前这一部分被朱雀形态掩盖了,只是偶然流露,但到了裘振死后,他才发现朱雀形态或许就是造成裘振悲剧的根源,所以他想要放弃它,这样就展现出了悲哭形态,他现在对裘振的感情有无数懊悔,那些从前被阻断的感情都毫无顾忌地流露出来,以悲哭的状态呈现。

陵光的朱雀形态作为君主,是合格的,进取心强,朝政把持得很稳,能安内能平外。而悲哭形态作为一个恋人的话,就很不合格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形态存在的少所以他不怎么懂爱,上一次的分析也论证过了。


再说委任这一段:

陵光的这番话对于裘振来说蕴含着及其复杂的信息:

陵光把这个重任交给他,陵光信任他,甚至陵光只信他。

去做卧底很有可能会死的。

陵光在不在意他可能会死?

陵光可能想给他一个机会。

他从小想要的是征战沙场的荣耀,而非无名无姓的刺客的黑暗。


裘振的心情如何,就建立在这些基础上,而我们有一份来自编剧的标准答案:

“裘振没怎么想过就答应了,因为不用面对陵光每天都说着惟王命是从,说不定还能死一死,就解脱了呢。”


所以裘振的心情此时是:

去钧天卧底没什么不好,生死已经看淡了,哪怕是去钧天做这样风险大回报低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他也愿意接下来,大概死亡也不会比目前的处境更坏。


裘振得是有多痛苦才会连死都不在乎了呢,而这样的痛苦是来自哪里?

我们从几个方向说一下:

1.全家人都死了,只有自己孤零零活着

2.自己孤零零活着,还要在陵光面前做屈辱的死士,要知道他从小的愿望可是征战沙场当上将军

3.家人其实原本是不必死的,他们是为了陵光而死,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许连恨都要压抑

4.面对陵光他只能用上下级之间的尊卑隔开距离,“惟王命是从,”他不是作为自己活着而是作为陵光的死士,命不是自己的而是陵光的,陵光想让他去做卧底,他求生不能,陵光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他求死不得

5.当死士的日子毫无希望,他当了两年半,可能以后永远都是一个死士,永远都要忍受4中的日子


所以这些心理综合起来,他才会觉得,如果能摆脱现在的处境,哪怕是去做卧底呢,哪怕是去刺杀共主呢,哪怕可能回不来呢,只要能解脱就好。


这里也是我最终认为裘振对陵光有恨的原因。


再说说送别一段。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一段的镜头是在时间轴上对称的。

首先,裘振面向镜头走来。

陵光:“裘振。”

裘振闭眼叹息。转身。

【“王上,你不该来的。”

“……本王……本王想来送送你……”

“臣定会不负王命,还请王上放心。”

“当年……本王下旨抄没了裘府,你可还……”

裘振抬手制止:“王上,旧事不必再提。”】

裘振闭眼。转身。

陵光(看着裘振走远):“裘……”

镜头以陵光的视角,目送裘振远离镜头。


正如我前面所说,这一段的中心,甚至此前裘光两人感情的中心,就是陵光问出的半句“当年本王下旨抄没了裘府,你可还……”

以这一幕为中心,我们把剧情按照时间线往前后推开来,可以看到原剧中裘光的感情线其实也是对称的。

小时候两小无猜,感情纯粹,我当王上你做将军的诺言。

突逢巨变。

裘振成为死士,两人开始有了隔阂。

两年半。

【陵光委任裘振刺杀啟昆。永巷送别。】

两年。

刺杀成功,归国,裘振已萌死志,陵光却还希冀着未来。

裘振自尽(巨变)。

最后裘振纯粹地祝福陵光,“惟愿吾王,长享盛世”。



所以我一直认为,永巷送别是裘光相当关键的一场戏,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裘振在这里表露出了相当复杂的情绪。

陵光的感情在前面我们已经解读过了,这时他处于悲哭形态(我记得官微放出的剧照这时他真哭了,然而裘振已经走了,他没看到),作为陵光本人而非君王,他任由自己的感情释放出来“想送送你”“你可还……”,悲哭形态的他敏感而脆弱,在诀别之时,他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而裘振没有让他问完。陵光到最后也没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向丞相哭诉,“他心中可还在恨我,恨我当初任由裘老将军替本王拦下那罪责,恨我下旨抄没了裘家,恨我下旨抄没了裘家的满门!所以,他才会那么决绝地死在我面前,连一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然后就是裘振的感情,这题很难,我尽量分析,大家共同探讨。

裘振是剧中人物里自我表达最少的一个人物了,面对啟昆,始终就是别有用心的,浮冰上的信任,随时可能崩塌;面对陵光,是用理智与责任来掩盖感情。人以国士待我,我却注定无法报答;身怀仇恨,却注定不能提及。

送别这一幕里,裘振快步离开,经过陵光的时候,足下不停,还是陵光追上来叫他名字,他才停下来。

裘振作为习武之人,不会察觉不到陵光的存在,何况陵光那一身紫明晃晃的呢他不会看不到,但是他异常镇定地,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地,快步走了过去。(今天听 @榛果杏仁巧克力  所言,打开了一个裘光非常有趣的相处方式,陵光的悲哭形态有时候会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本王为何从没见你笑过“”若是没有机会,你回来便可以了”,这个时候裘振的反应就是……无视……是不是和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要看就看吧我走了,背影给你看个够”)

陵光忙追上来:“裘振。”

裘振停下来,闭眼叹息(还是逃不掉啊/还是要停下来听你发痴啊),这一闭眼让很多人印象深刻,一叹息,长久以来深藏的感情似乎全都包含在里面了,痛苦、压抑、无奈……然后转过身来,只是一转身,又回到那个无懈可击、沉稳可靠的死士。

“王上,你不该来的。”这句话说得很官方,陵光这时流露了自己个人的感情,裘振却不能同样地回应他,只能用一个上下级之间的官方姿态来回答——他一直这样应对偶然出现的悲哭形态陵光。

你“不该”来的,是在提醒陵光的责任与身份,让他回到朱雀状态,这样反而会让裘振更自在。

可陵光并没有接受他的提醒,他体内悲哭形态的洪荒之力正熊熊燃烧,不肯给朱雀形态位置。但他还知道裘振说的有理(但有理又怎么样,不任性我就不是悲哭包了),一时词穷,然后找了个借口:“本王……本王想来送送你。”

这句话说得蛮狡猾,陵光来送裘振是“不该”,但君王来送出行的刺客是名正言顺的。(“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于是裘振也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臣定会不辱使命,还请王上放心。”君王送刺客肯定要叮嘱些什么。我定会不辱使命,请王上放心。这是面对叮嘱的回答。

陵光编不下去了,看裘振真的马上就离开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了,终于抛出了自己一直最在意却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当年……本王下旨抄没了裘府,你可还……”

而裘振阻止了他说完:“王上,旧事不必再提。”

这个回合陵光抛出了最在意的问题,想要得到回答,不管裘振回答是或否,他都想得到答案。

可裘振根本没让他问完,一抬手又是官方的“旧事不必再提”。

“不必”再提。这个时候几大刺客还是青春年少阳光灿烂,裘振就已经历遍起落悲欢了,他极度理智,极度清醒,话语里流露出的态度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无济于事。”

陵光无言以对,垂下眼睛,裘振深深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我感觉到了这个表情与上一次闭眼叹息的差别。

上一次如果说是有痛苦的情绪流露出来的话,这一次却是看向陵光,然后闭上眼,像是要铭记这最后一眼,毕竟此去不知是否还能再见,也许他将怀着这一眼的记忆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还是在最后流露出了不舍与温情,但陵光并没有看到。

那么回想此前的叹息,是否也有看着陵光任性求取一个结果自己却无法回应的无奈呢。

他对陵光,有恨,也有爱,有责任,也要服从。这是他恨的人,这是他爱的人,这是他应当效忠的人,这是他无法以感情回应的人。(引一句前作《妄想》里的话“他不知道能如何面对陵光,许多年来心之所系是他,刻骨爱恨是他,誓死效忠的也是他,陵光填满了他的生命,却又蕴藏了太复杂的感情”。)


裘振在永巷送别这一段流露出的感情太复杂,我试图总结,但发现还是无法说清楚,不过论点都已经在上面了,大家看完也是一样的。


欢迎大家补充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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